【大赛】首届青年文学家大奖赛参赛作品展

点击上方蓝字关注我们编辑|逄璞 图片|网络141北大荒抒情诗（组诗）文/布日古德野鸽子蓝天下，微风里你在阳光里洗澡偶尔，掉下的几根羽毛一对儿檐下的紫燕轻轻地衔走连同脚窝里的新泥点点滴滴，迎接顶着露珠的旭日白云朵朵，田野辽阔挠力河、雁窝岛、兴凯湖从一幅幅动感明显的水印木刻里走来刻刀上的血和泪滴进北大荒四月的腰窝儿野鸽子由远及近一串“咕咕”的叫声，行云流水在冰凌花、达子香开过的田埂下，心花怒放挠力河性格，沾着泥土味儿执着，依然未改初衷一冬天的雪一夏天的雨还有小镰刀、小锄头、小马褂还有大马力约翰迪尔、纽荷兰都是你豪情满怀的诗如果，回忆我就坐在你的岸上芦苇花温柔体贴夜色、蛙声，以及白桦树倒挂着的蝙蝠、紫蝴蝶为我送来抒情和意象白莲花、小鲫鱼穿过遥远的风景线江畔朝阳思绪千里黑土香香小青山，我的家乡虎林，西岗往西南过了一连，二连、三连大、小青山就是兵团三十七团小青山，老爹从朝鲜战场上下来开拔到这里，至今黑土地黄棉袄还有枪药味儿小青山，北侧加工厂老爹，在这里给北京人一列一列加工比雪花还白的面每个月，老爹肩上都驮着一袋麸子面回家老娘，山东莱阳万弟小院六队来的支边青年高中响应祖国召唤，肄业。坐三天三夜的闷罐车“闷”到这里印刷厂，一个没差过账、没搂一分钱的山东小会计我的家，在俱乐部西侧，高岗处大青山，在共乐前面，三连道口往里走大青山，西南坡，埋着我的老爹、老娘前面，还给我留了一块空地，让我顶脚小青山，有一口井甜甜的、清凉凉的水至今还在老转业官兵、老知青的心里流着穆棱河，湖北闸继续向东两公里的地方，是我出生的八连作者简介:布日古德，原名张黎明。哈尔滨市道里区。

142祖国画像文/韩晓阳我走进你的梦里望着你的双眼看你眼中的自己看你眼中的河山我想抚摸你如臂弯中的婴儿茂密的丛林是新生的头发清澈的江海是晶莹的肌肤我想亲吻你像热恋的情侣把村庄编成花环用城市的华彩装点你的衣裳我想耕耘你是黑黝黝的土地肥硕的麦子在田里打闹牲口和昆虫在农民的皱纹里笑我想赞美你看精密庞大的机械粗壮的大手托起时代的身躯一带一路是珍贵的春雨我想歌颂你那腾飞而起的神舟与嫦娥在月宫中起舞把祖宗的梦记在心底我想敬仰你似壮烈的丰碑有名与无名的英雄全成为历史的殇，刻在岁月的枕边我想拥抱你像拥抱我的亲人像拥抱世间的善良像拥抱我自己作者简介:韩晓阳，男，满族，1989年生人，笔名译墨，哲学硕士，系辽阳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辽阳银行沈阳分行。诗歌作品曾在《诗潮》、《弦歌》第三辑、《中国金融文学》、《太子河》、《青年文学家》、辽阳日报上发表。143鼠年小记文/郝菊芬其实，十二生肖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鼠了，可我不敢说，因为，我惹不起它，和它争夺的每一个夜晚，我都败下阵来。说来滑稽，自从结婚以后，就没有为自己买过一身过年的新衣服，今年心血来潮，里里外外，悉数备好，却遭遇到了罕见的闭门之年，我暗自猜测，这样的状况，是不是该怪自己打破了惯例？惯例，是个需要敬畏的词语。那夜，我梦见了妈妈。每每过年，最揪心的事情就是想念妈妈，那时候的年，是妈妈为我准备好却锁在箱子里的新衣服，是干干净净散发着泥土气息的小院气息，是美食是糖是扑克，是父亲亲手写好的大红对联，是妈妈精心包好的里面有着硬币的饺子……而今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妈妈走了，那样的年，也随她而去了！那天，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年龄，我居然得依靠小学时候老师教的办法，用当下年份减去出生年份再加一的方法得出了答案！我连自己的年龄都不能牢记在心，一是生活教会了我豁达，不能事事挂在心上；一是我内心足够澄明，永保了童心，回首这半生坎坷，还有什么会更苦呢？我摸了摸自己这可以数得清多少根的头发，就笑了。嗯，这样剖析，我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隔三差五和儿子靠视频见个面，每每提及儿子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软了下来，春光慢慢的漫着。去年他们的部队出去救火了，五天四夜在山上，当我一直打不通电话的时候，忍不住痛哭失声，彻夜未眠。哪一个母亲，不是那只披头散发的老母鸡？闺蜜让我看了看她新打的耳洞，我觉得，自己也很有必要去做这个事情，我们好了三十多年了，什么事情也不能独抗吧？想起年轻的时候，她说谁若是欺负我，她就会磨刀霍霍，我心里始终暖极了。所以宅家的日子里，我遭遇到了两个新问题：为感染的耳朵擦拭更多的药水，这是它一生没经历过的事；每当我看着镜子里的耳朵，不知为何总要想起那些被做了标记的猪。整个假期在看动作电影频道，没有广告，我要感谢它陪伴我，感想大致两个，一是配角都是一刀或者一枪致命，主角基本上是好几下，还有重要遗言方可断气，或者会奇缘巧合得到生还；一是让我重新燃起了初中时候的夙愿：练一身无人可敌的武功。前者是恒古不变的生活真谛，后者是蓬蒿人毕生的追求。上班的日子到了，我也戴着口罩出了门，每当迎面走过一个人，哪怕是熟人，都会有异样的感觉飘过，连平时呼吸着的空气都觉得充满了诡魅气息，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受。等到摘下口罩的那一天，我们是否会失去了拥抱的能力？人和人之间，是更近了些？还是更远了些？突然，没来由的心情低落。正月十五是我老父亲的生日，他88岁了，已经行动不便很久，像孩子一样期待着自己的生日，期待他的儿孙满堂齐聚。明年的生日，我们一定不让他觉得寂寥，不让他充满失落。元宵晚会我是第二天看的，观众席空无一人，那个镜头出现的瞬间，我是真的哭了，长这么大岁数，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形。想起那天在学习强国上听的一首歌，词和曲都忘了，只是那一幕幕医护人员的征战画面让人泪如雨下，我暗自想着，如果我是一名护士，我真的也会奔赴一线，真的！就像当年读着武侠小说，想拥有一身武功那样，焦灼难耐。我依然有着热血，这是我没有料到的事情。2月13日，是我三鞠躬拜师一周年纪念日，早上师父还给发了个红包。从诗盲到现在，一年之中，写了70首诗，得过几个小奖，也逐渐得到了一些老师和朋友们的认可，这是我最愉悦的事情，有所寄托，人生尚有灯火阑珊处！情人节，是我认为最美好的节日。这一天，没有收到大红包也没有收到小礼物，对于我，我，我这样的小女人来说，沮丧有多大，唉，不提也罢。下辈子，请允许我做男人，给我的她，不停的送上玫瑰花。单位要求我们买花，准确的说，是全县大行动，每人至少三盆，每盆其中的三块钱将用来捐款，当花来到面前的时候，我又犯了自己致命的毛病，我又用心了！去超市精心挑选了花盆和土，当它们在天黑之前安然端坐于面前时，我给它们留了影，抱歉，我是这样的人，若爱，就深爱。阴历二月是我最喜欢的月份，一些人明白为什么，当然一些人也无需明白为什么，反正二月将至，人世间再没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人觉得温暖了！作者简介：郝菊芬，笔名问汐，山西省晋中市榆社县。144我的记忆里有一块麦田文/何亚兵我的记忆里有一块麦田那里，爷爷曾对着青青的麦苗拈须微笑，就像佛祖一样慈悲那里，奶奶拐着被裹了几千年的小脚在颤巍巍的拾穗姿势里露出祖祖辈辈传承的微笑为丰收的喜悦，也为冲淡饥饿在肠胃里泛起的思绪后来啊，那麦田成了父亲的领地风可进，雨可进，与丰产无关的不能进青涩的麦苗一天天变黄金黄色的肤色遗传了父亲，以及所有黄种人辛劳的基因黄色的麦穗在风里坠沉，就像父亲越来越低垂的脊背，只有脸上的微笑仍在绽放，和麦田里伛偻拾穗的母亲一样现在，我也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麦田我并不打算在上面种下麦子，我等不及由青到黄，也等不到一个肯为我拾穗的人。麦田在时空里随性荒芜着长满了一些最熟悉的无名野草我在等秋风起，爷爷和父亲就会回来。他们会守护麦田，为我种下禾苗然后在夜晚长成，我心底隐藏的思念作者简介：何亚兵，80后，安徽枞阳人，现居江苏江都，扬州市作协会员，曾获首届周伦章文学奖、大夏书系杯”征文一等奖、“美丽合肥”诗文征集一等奖等，文学见于《人民日报》《小说月报》《小说月刊》《短篇小说》《散文选刊》《火花》《牡丹》《鹿鸣》等，诗文多种选集和年度选本。145大 雅 余 音文/朱博约 习古琴多年，自《秋风词》入门，我便一直思考何为古琴正音。《琴操》载：“伏羲作琴。”《诗经·郑风》也有“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之咏，说明自伏羲创琴至春秋之时古琴已相当普遍。古琴初为五弦，故而魏晋人嵇康有“目送归鸿，手挥五弦”的诗句。但那是指古琴的古老制式。及至“文王拘而演周易”，为古琴增一弦，而后武王又添一弦，始称七弦琴。添弦可能是觉得五弦并不能传达自己心曲之幽深吧。况且，他们弹琴不仅仅为了雅好，还有更高层次的追求。当然，真正将琴乐提升到大雅高度的则是孔子。孔子周游列国皆不得用，见兰开于幽谷慨然道：今兰与野草杂处，犹如贤人鄙夫为伍。遂自度《碣石调幽兰》，由曲及见圣人之境。夫子所处时代已是礼崩乐坏，却“为而无所求”地整理诗、书、礼、乐、春秋，以教化国人、振兴文化。“乐”置于这样的高度，别的文明恐怕没有。《左传》云：“为之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体，其文王之德乎。”大雅可见圣人之象，因此古琴称得上大雅正音。古琴传承数千年，至清末而式微，民国年间能弹奏古琴的不过百余人而已，学琴者日稀，大音也若希，琴的正音也就变得模糊不清。 古琴曲传下来有3000余首，一部分虽经后人整理恐也有失原本样貌。琴谱记载指法超过千种，多已失传，今常用指法仅几十种，例如“右手八法”的“抹、挑、勾、剔、打、摘、擘、托”等。指法关乎风格，琴人或追求轻微淡雅，或追求沉郁苍古，但轻微淡雅是行指轻盈、是节奏舒缓，还是皆以泛音？沉郁苍古是弹得稳重、是感情激越，还是吟猱不断？由于琴曲存续靠的是减字谱，这些风格式样并未记录下来。《广陵散》既可弹得锋芒毕露，杀伐果决，又可以隐忍无华，庄重沉稳，这便是聂政的幽心之体现。显然其隐忍深居所改变的性格融入了曲中。当时战国人聂政，因韩王杀其父，于是隐居修炼抚琴，作广陵散曲，入宫而奏，近韩王而杀之。可以看出，聂政以琴为伴，“十步杀一人”，修炼自己的杀心，借琴而大行其道。虽不见圣人之德贤者之境，却有翦除暴政侠义之情的琴乐亦不能不为正音吧。 《 欸乃》曲，其中有模拟船桨摇动之声，后人以为此曲为民间船歌，又以为表现渔人劳动，但它令我深为感动，何故？我以为此曲的意境更像是陶潜之所感：“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这是其表面的体现，然而其心中必然还有“不封不树，日月遂过，匪贵前誉，孰重后歌，人生实难，死如之何，呜呼哀哉”的壮志难酬的怆然。琴曲前半段轻松幽静，随后便是搯、撮、拨、剌，仿佛是不平之鸣，不难想象，作者看到了社会黑暗，自知功名无望，来至渔村隐居，回顾自己一生，才有了“匪贵前誉，孰重后歌”的浩叹，悲凉中带着些许慨然以及有所不甘的抗争。还有愁肠百结的《潇湘水云》、一唱三叹的《阳关三叠》、辽阔明净的《平沙落雁》、悠然自得的《鸥鹭忘机》、庄生晓梦般的《龙翔操》……，一首首古曲，是不参杂任何他物的灵魂浩歌，也是一代代先哲穿越时空的精神对话。这种士大夫千秋不变的情怀、这种忧国忧民的浩然正气所造就的如此壮美的丝弦史诗，岂不为大雅正音？ 古琴魅力在于它的内美，也在于何人所弹所奏。东坡亦言“书以人贵”，琴何尝不是？这合乎周人强调圣人之德的礼乐法则。也是“斯是陋室，唯吾德馨”的道理。千年以来，不知多少有名无名者、不知有多少至贤至圣者，思垂古琴付之以血魄精魂，才使其正脉得以绵延不绝。古琴的璀璨恰在于它是历代先贤的伟大精神结晶，承载着文化之道。纵使万年过耳，后人听得琴曲犹能或悲泣沉吟或激扬高歌，这岂非大雅余音？对于那些奋力于承续正音的寂寂琴者而言，“虽千万人，吾往矣。”作者简介：朱博约，生于2001年。北京市高二学生。酷爱阅读、音乐及运动。17岁之前读完包括中国四大名著、西方四大史诗，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以及《吉尔伽美什》、《古埃及·亡灵书》《战争与和平》、《悲惨世界》等在内的重要文学名著。拥有古琴八级及钢琴八级证书。目前在《北方文学》、《参花》、《长江丛刊》、《散文百家》、《牡丹》等多家文学刊物发表格律诗、词、赋及现代诗、散文30余篇。诗文集《奥西里斯的黎明》年中出版。

146难忘黑土豆花香文/曲树丰豆腐，新出锅大豆腐嘞！每次听到这样的叫卖声，我仿若又回到了童年，回想起我手捧大粗瓷碗，狼吞虎咽吃酱拌豆腐，喝豆浆的情形。生于1978年的我，恰好与改革开放同龄。40年过去了，人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也早已不是当年青涩的模样。儿时的岁月虽然有点淡淡的苦涩，但点滴的温馨，却一直浓郁着我的记忆，温暖着我一直前行的脚步。我的家乡位于东北松嫩平原，有名的世界三大黑土带之一，肥沃的土壤，攥一把都会出油。那时种植的作物种类不多，少量的麦子和玉米，偶然一现的高粱和马铃薯，大部分种植的都是大豆。盛夏时节，漫山遍野的大豆花开，淡紫色的花蕾，散发出浓浓的香气，沁入心肺，分外舒畅。我和小伙伴们一起去豆地里捉迷藏，抓蝈蝈，偶尔还可以在豆地里，捡到一窝野鸽子蛋。豆杆儿脱光叶子，可以编成蝈蝈笼子和各式宝塔型的玩具，小伙伴们一玩就是一个整天。那时的孩子们没有玩具，一望无际的黑土地，就是他们的游乐场。深秋时节，大地上的豆子熟了，黄橙橙的一片，仿佛给黑土地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婚纱，分外妖娆。那时农业机械化水平不高，割豆子都是人工，没有现在的大型收割机。长长的豆垄上，满是辛勤劳作的人民，在广阔的大地上，收割着微薄的希望。割豆子饿了，就地取材烧一把大豆，烧熟的大豆，放在嘴里嘎巴嘎巴直响，虽然吃得小脸雀黑，但脸上始终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大豆是黑土地的孩子，也是善良农民生活的希望和寄托。最令人难忘的，还是冬天的大豆腐。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屯子里就响起了豆腐的叫卖声。三三两两的人群，围在卖豆腐的驴车旁，互相调侃，打闹着，整个小屯都飘荡着爽朗的笑声。一盆盆豆腐冒着热气，温暖着小屯的冬天。刚捡回的豆腐得趁热吃，拌上自制的农家大酱，就是一顿丰盛的早餐。那时种的大豆，极少使用化肥农药，也没有转基因这一事物，是真正的绿色食品。卤水豆腐对于生活在贫苦的农村人们来说，就是最好的食材，无论怎么做，都能让人吃饱肚子，美味而富有营养。有时母亲也会早早起来，披着棉袄，拿着家里的暖壶，到屯里做豆腐的大伯家，灌回一大壶热乎乎的豆浆。新出锅的豆浆，豆香味儿非常浓郁，放几粒糖精，再来一张发面大饼，几乎就喂饱了我所有童年的记忆。母亲皲裂的双手，辛勤的持起一个家的一日三餐，日子虽然贫困点，但心灵手巧的母亲，从未让我感受到饥饿的滋味。进入冬季的北方，蔬菜极其贫乏，想吃点青菜，那简直就是奢望。土豆白菜成了餐桌上绝对的主角。为了调换口味保证我的营养，母亲经常会在火炕上生满一大盆黄豆芽，黄豆芽炒大葱，黄豆芽炖土豆，每一次我都吃得津津有味，大豆滋养着我生长的身体，母爱哺育着我的勤劳善良。改革开放后，农村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食物也越来越丰富，各式肉类海鲜青菜，早已成为餐桌上的常见菜肴。人民的饮食观念也从大鱼大肉，转变为绿色健康。四十年过去了，虽然物质生活已经足够丰富，但豆腐却从未在农家的餐桌上消失，除了北方人爱好这一口味外，难舍的还有那份纯真的情怀，以及作为改革开放后辉煌成就的一份鉴证。随着农业种植结构的调整，在国内外享有一定知名度的黑龙江大豆，现在种植面积越来越小，农民都改种效益更高的其它作物。幅员辽阔的北大荒，农业机械化水平越来越高，农业产业化的进程，也随着改革开放春风的舞动，拉动着松嫩平原大农业的快速发展。关于大豆的往事，也随着我们的成长的脚步，在记忆中渐行渐远。唯一不变的，只有改革开放带给我们生活的巨大变化和幸福感，以及漫延在回忆中浓浓的豆香和母爱。作者简介：曲树丰，笔名曲洛夫斯基。黑龙江省依安县。

147理想我们心中都有一个理想这理想，或崇高或伟大我企图用文字改变他人的丑你企图用善良改变他人的恶但最后写得越多我却越丑你做得越多却越恶理想成了反义词这理想变得渺小这理想变得不堪我们在自我陶醉的理想中沉沦着、迷失着到底，什么是理想？同窗这些年，我无数次“回到”那个地方在梦境里，在回忆中那个剥夺了我自由的高墙世界犹如烙印，在脑中挥之不去于是，我又想起了他他在美好得向往中死去在距离重获自由还有不到100天的路上死去得知他的死讯后大家都在感慨生命的脆弱可我觉得他并没死他和所有活着的人一样在渴望与遗憾中孤独的“活着”醉今夜，与儿时玩伴推杯换盏每当酒醉，都是真我回归时刻这又唤醒我的情感我一直逃避的东西……每一个疯狂迷恋文字的人都是悲情主义者文字能带给我们最纯真的向往因为丑陋的东西太多懦弱的我们只能在自己掌控的世界表达这种违背世俗的理想黑头偶然发现，皮肤开始粗糙突然抑制不住挤起黑头看着一个个疯狂冒出的黑头惊讶于渺小的毛孔居然可以容下如此庞大的污秽一边恶心着，一边痛快的排挤一种病态般的快感油然而生快感过后便是满目疮痍我们这些渺小的生灵也隐藏着无比庞大的邪念当邪念喷涌而出时我们是如此快乐与满足但快乐与满足过后可能是穷其一生的背负与偿还美丽对女人来说有时候美是一种惩罚它会催生邪恶自己想利用别人想占有美，即是修行也是磨难撕裂我时常被撕裂被欲望撕裂被痛苦撕裂我离真我如此之近却又害怕被吞噬这世界一直用它的方式告诉我该冷漠、该残忍我坚守着内心唯一纯净的地方冷眼旁观着别人的丑陋这世界只剩我一人一人抵抗一人享受被人性撕裂的快感作者简介：任明威，男（1991年出生），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人，现职业文案策划，初中毕业。一个曾经轻度抑郁的90后，爱上文学后，重塑了自己。148缝纫机文/李明一九八五年，刚出生的我便认识了她个子不高的她乌黑的头上梳着两个辫子她为我买了一件新衣服那是一件淡蓝色的裙子点缀着白花那时的我不用工作太久我们一起制作朴素的衣服和厚重的鞋累的时候我会休息她也会帮我梳洗打扮搬家后的我似乎失宠了家里最显眼的地方被一个柜子占领她喜欢在柜子旁照照镜子梳梳头发有一天，她带了好多布料要我帮忙做我很不情愿，却还是答应了她抚摸我的手生了很多茧子低头时隐约露出白发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我不敢作声，不敢抱怨她说要把做好的手套拿出去卖掉我很生气，因为卖掉的钱没有给我买新衣服那一年过后，我的裙子再没人给我洗过二零零五年，她再一次来到我身边眼角的皱纹夹杂着生活的无奈与困惑她身边的孩子已经比她还要高她告诉孩子要在眼花前多做几双鞋穿着她做的鞋或许会有幸福感她佝偻的身躯用力地踩着脚踏板而那时的我也感觉到疲惫不堪突然，我脚一滑，一根皮带断裂那个孩子看到她手足无措便俯下身把我修好她擦了擦紧张的汗继续用力地踩着脚踏板如今，我已经有三十几岁瘦小的我再也经不起岁月的波澜我不希望有人宠我如初只希望有个梳着辫子的姑娘能伴我左右那一天，她回家，他不在家那一天，他回家，她不在家而我，一直在家，等他，等她作者简介：李明，笔名重木。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人。149柿子红了，我在柿子树下等你文/孟宪春年年岁岁柿柿红，柿子林每一年的繁华都已尘封在记忆中，岁月匆匆，一缕秋风，别了春绿夏炎，少华山下的老柿子树在历经阳光雨露后，随秋意渐浓慢慢成熟，迎来满树硕果累累，为多彩的秋天增添了一道耀眼的色调，枝头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柿子，远远望去，如同无数的小灯笼在原野里张灯结彩。曲枝嶙峋的老柿子树，在深秋里依然成为少华山下的一道风景——岁岁年年，华州的柿子又红了，满山遍野的柿树层林尽染，犹如一片红色的海洋。风华是一指流沙苍老是一段年华秋风起时被风撩拨的不是只有你的长发还有这色彩斑斓的柿子树缠绵的秋风一吹满树的柿子红了和煦的阳光一晒满树的柿子红了。追忆当初，跟父亲那老柿子树下深情的牵手母亲一脸含羞的胭脂红柿子树是秋天的魔杖童年的色彩都被它收藏妈妈说了柿子红了泪水染红的柿子热烈而又安静那种红，多么像阳光的脸庞不经意散发出的诗意书写着华州妹子的神韵岁月在寂静中悄然变化在反反复复中寻觅时光煮雨，我们在雨中行走走着走着，柿子花开了一日日历练的真谛从青涩走向透红秋风一次又一次吹过走着走着，柿子红了红了的柿子，笑了笑成了华州火红的色彩让满树的形容词悬挂爱意秋雨来了，我在伞下等你炊烟起了，我在村头等你夕阳下了，我在山边等你秋风细腻的轻抚满树的柿子红了终不负所有的等待与深情回味那晚老柿子树下清甜可口的亲吻今年 华州的柿子又红了我在柿子树下等你作者简介：孟宪春，男，高级讲师、硕士、渭南市政协委员、渭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华州区作家协会副主席。李同书，山东省曹县大集镇。150星星点亮徐舟一又是一夜的失眠，说准确些是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一夜，就是那种似睡非睡，眼睛发涩不想睁心里明了，想睡睡不沉想起不愿起，医学上名词：浅睡眠。她看看身旁的孩子，呼呼扯着微鼾睡得香甜，心里踏实多了，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她宁愿自己吃苦受累，也不能让孩子受半点委屈。孩子沉睡，自己劳累一天也应该宽心的睡去。今夜似乎有些反常，浑身疲软，疲软到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可就是睡不沉，好像有什么事搅动五心六脏烦躁始终沉静不下来。东东查出自闭症已是两年前的事，孩子上小学，之前已经发现他沉默寡言，文静的像个女孩，幼儿园的老师夸奖他，听话文静不调皮，叫他坐那儿半天不动。孩子渐渐大了，回到家钻进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呆呆发愣。那时她很忙，帮助丈夫打理生意，整个身心几乎全放在公司里，很少关照孩子。钥匙挂在孩子脖子上，由他一人默默地出门，默默地回家。顶多叮嘱几句，走路靠边，穿马路要走斑马线，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上小学头半年没大变化，一天老师提示，抽空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医生。她惊慌，孩子有啥病？这个年龄段的男孩，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文静很了有点不正常，保险起见还是看看医生。老师说话婉转。她抽半天带着东东去趟医院，医生掸眼看出问题。你这家长怎么当得，孩子病成这样一点不关心。医生当面训斥。孩子能吃能喝，不感冒不发烧，有病？她不相信。典型的自闭症。医生明确的告诉她。她听后脑袋嗡地一声发闷，一片空白。从那以后，她经常带着孩子跑医院，医生告知，目前治疗自闭症没有特效药，唯一可取心里开导和药物配合，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她不再协助丈夫做生意，把整个心思都用在孩子身上。天南海北寻医求药，朋友或媒体推荐不论有多远，他都带着孩子不远万里体验一番。结果都是疗效甚微。一年多的折腾，从千篇一律地回答中，她知道心理治疗尤为重要。户外活动，乐观心态，充足睡眠，避免太大的思想压力。多散步多运动，多结交小朋友。东东停学两年，她全职陪伴两年。病情有所好转，学还是要上的，他和班主任刘老师说明情况，希望多多照顾孩子。“东东这段时间休学治疗，病情有所好转。医生说需要长时间康复，多接触人对孩子有好处，你是班主任，求你帮助。”她好言祈求，生怕学校不收留。“原来休学治病，现在复读没任何问题，学校责无旁贷，只是……”刘老师爽快答应，她心里高兴，接下一个转弯，她身上冒出细汗静听下语。“以后多关心孩子，不要一心忙着赚钱。在学校老师负责，离开校园，全是家长的事。尤其像东东。”下面的话她不好明说，东东站在一边木讷呆滞，明显看出不精神。有些话有必要说在前面。“是的是的，刘老师负责，才说这样的话。以后我不打理生意，全职太太照顾东东，上下学全接送。”刘老师说话有依据，一天放学，东东还在校园，有几个顽皮孩子围着东东要他买冷饮招待。刘老师及时发现。在校园都敢这样放肆，校园之外可想而知。男人需要看管，不长时间，公司里传来绯闻，说她的男人与助手关系暧昧。她不惊奇，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何况这长时间没在身边照看，他是风流成性，最近也没心情履行做妻子的义务。有几次邢飞半夜三更醉汹汹回来，挤到身边把她弄醒，强行要过性生活。她身心疲惫哪有那个性情，毫不客气的拒绝。过一边睡去，东东刚睡着别把他弄醒了。他哀求，半年没有过夫妻生活，我是个健康的男人，我需要。她朦胧中嘟囔一句，孩子都这样，我没心情。邢飞在床边呆坐半个时辰，长叹一声悻悻回到另个房间。她好像隐隐听见邢飞含糊其辞丢下一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没在意，事后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公司主办会计王姐神秘兮兮告诉她公司里的传言，细细琢磨似乎明白那句话的含义，男人出轨了。出轨吧，男女不就那点破事，她不吃醋。只要月月给钱，生活费医疗费满足花销，其余事一概不问。王姐原以为她得知此事，会暴跳如雷兴师问罪。小心翼翼含沙射影，不料她如此平静大度豁达。就像不经意放个屁，一点不惊奇，是那么自然流畅顺理成章。老妹呀，姐看你可怜忠厚诚实，照顾孩子操持家务不容易。小洞不补大洞尺五，到不可收拾地步后悔莫及。王姐以为她脑子进水。丈夫——丈步，天生那种货色，是管束的事吗，听天由命随他的去。她有自己的理念。事态的发展没有超脱王姐的预料，果然邢飞隐晦的向她提出离婚，她装作没听见，照常做她的事。邢飞没有逼迫，他知道事关重大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权当提前预告让她有个思想准备。事情忙清，孩子入睡，自己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床。睡意汹涌扑来，突然一个闪念从她脑中蹦出，可怕的字眼将睡意驱赶烟消云散。尽管邢飞当时的声音低小，像蚊子一样嗡鸣。我们这样平淡无味的生活，不如早分手的好，也是一种解脱。她正在给东东准备午饭，油烟机声和锅碗瓢勺声混杂在一起，她并没有注意嗡鸣声的含义，朝他淡淡一笑，昭示正忙着不是说话的时候。家里好像是刺窝，邢飞很少回来，即使偶尔回来一趟也是火烧腚似得匆匆来匆匆走。这次回来，专程为那句混混不清嗡鸣声。说完夹起老板包走了。她既没阻拦也没挽留，家庭已经成为旅馆饭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去自由。嗡鸣声突然响起，掂量琢磨，犹如一根钢针扎进他她的心胸疼痛难忍。尽管她早有准备，这段婚姻不会维持太久，也没想到这么快速。她的心思全在东东身上，孩子病情稳定有所好转，这是她的期盼。她朝好的方向设想，三五年吧，东东大了知道爱惜自己，一定会好的。男人走了，意味着没有经济来源。一个家庭妇女带着病孩子将来靠什么生活？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接踵而至，搅得她一夜懵懵懂懂。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自己一贯秉持这种理念，啥时学会远忧近虑？她天生粗粗拉拉的人，唯独对儿子精致。睡觉吧，明天还要送东东上学。二早饭烧好一切忙清，她才走进房间，看见东东还在睡着，看看手表还差三分钟，她坐在床边，两眼直直注视孩子的小脸。东东长得白净眉目清秀，胖乎乎惹人喜爱，外表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也许被这外表糊弄，早上送出门，晚上接回家，一天哪怕再累看见东东顿时消失，沉浸在幸福喜悦中。直到某一天班主任刘老师告诉她，你是孩子母亲，没发现哪儿有点不对劲？没有呀，一切正常。她被突如其来的问话，感到蹊跷，甚至心里责怪老师有点二。你仔细瞧瞧孩子的眼睛。老师提示。不说不知道，再仔细观看，东东的眼睛大而无光浑浊暗淡，木讷呆滞，不像别的孩子清澈明亮。课间休息东东喜欢一人呆呆发愣，不与别的孩子接触玩耍。刘老师进一步明说。是的，下课时间女孩子伏在小桌旁专心摆弄玩具，男孩子打打闹闹，教室里嘈杂一团。只有东东坐在自己的课桌前一动不动，像个呆子傻望着。从入学的第一天，东东就是这样子，不与同学接触交往，很少说话，这是典型的自闭症。老师开诚布公。她听了犹如晴天霹雳，自闭症是一种难治的儿童疾病。以前她认为东东听话文静不调皮，使她省心宽慰，把更多的心思用在生意打理上。这些优点长处，确是一种疾病在侵蚀着孩子的身心。她的良心受到强烈的谴责！你是母亲吗，生下孩子对他一点不负责任。你是罪人刽子手，用失责的软刀子，残忍的阉割亲生骨肉的灵魂和生命。她舍去一切，全身心的弥补，全国各地求医问药。自闭症是一种慢性疾病，需要长期的治疗和关怀。休学两年后重返学校。时间到了，她轻轻拍拍东东小脸，醒醒吧，起床时间到了。东东微微睁开眼，木讷的眼光不知所措四周张望。起床洗盥吃饭上学，她重复一遍。哦！东东似乎想起，今天是上学时间。我能不去学校吗？他提出要求。你是小学生，怎能不去学校呢，逃学是可耻的。她耐心说。学校人多，我想一人待在家里，变形金刚陪我玩。东东总能找出赖学的理由。那哪成，学生要去学校上课，老师给你传授知识，将来能当大科学家大英雄。她哄宠着。别的孩子需要半小时，东东磨蹭加倍还拐弯，等到走出家门，再看看手表，已经过点五分钟。她骑上电瓶车，加快速度，从近路赶到学校。妈妈回去吧，我一人能行。东东告别。她不放心要亲自送到教室，再请老师关照。门卫老熟人，她被校长特许进校一位家长。东东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东东靠着围墙林荫道走，他不怕远路上行人少。她加快速度抄近路，赶到教师办公室。刘老师抬眼看见她，东东来了。马上到，请刘老师关照。她进校园单纯为这句话，不当面说，心里不踏实。我会关照的。刘老师回应，她深深鞠一躬。东东到了，刘老师把他搂进怀里，拥进教室，她露出放心的笑容。一个人回到家里空落落的，偌大房屋没有一点踏实感。轮条件和以前相比天壤之别，那时从乡下来到城里，摆地摊做起，从常熟批发低价劣质服装鞋帽，到城乡结合部赶大集。生活艰辛，但充满希望乐趣。邢飞和她是高中同学，大学没考取，即使考取家里也无钱培养，于是双双出外闯荡。来到这座小城举目无亲两眼漆黑，幸亏遇到一位高中老同学，在他的帮助下，从厂家拿些库存的鞋帽，到集上贩卖，生意慢慢做大。邢飞对她可好了，重活脏活抢着干。赶集辛苦，集与集之间数十里地，分别坐落两个镇。邢飞买回一辆破旧三轮车，收拾一番能够运货。他骑着三轮车穿梭附近集市，平路或下坡路她坐在车帮，上坡路才下来推一程。她要替换，他不允。哪有女人驼男人的，外人看见牙笑掉。他是要脸面的人。苦干几年买辆小货车。他有远大理想，从农村包围城市，终极在城里开一家公司。她笑话他，没走就学跑了，心大烂肝肺。他振振有词回答，人没理想干不成大事，鼠目寸光脚面支锅不会有大出息。有了明确方向，他坚持不懈向这个方向努力。寒冬酷暑天阴下雨，一个集市不愿落下，生意大有起色。有钱首先买辆二手货车，商品花色也增加，三天一趟常熟批发市场。终于革命成功，完成农村包围城市第一阶段的胜利。公司开业那天，租赁的三间门面房装饰一新，鞋帽服装一些大众货物琳琅满目，门前两排摆着长长的花篮。邢飞的老同学第一个来，他的夫人王姐兼职公司主办会计。招聘两名售货员张慧和吕芳，都是二十出头年轻漂亮。开业三天店内商品全部优惠八折出售，因此开业那几天，顾客推拥不动，营业额一天好几万，老同学王姐全部上阵。由于店面地势好，在小城的市中心商业地段，出售的商品时髦新颖薄利多销，生意一直兴旺。她被创业伊始，好的开端兴奋喜悦。邢飞负责进货，她负责销售卖货，男主外女主内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以致到了足月临产，她还坚持按点上下班。东东降生，她只在家休满月子地，店里事不放心，瞅空还来照应。张慧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梅林姐，店里有我们照应，你放心好了。”她说。吕芳附和。“安心在家休养，有事会去请示姐的。”小店会有什么事，大不了难缠的客户，软缠硬磨打折优惠，店里有保底价，店员有权让利。她天生是这么个人，凡事要自己干，对别人不放心。到店堂闲坐着心里踏实。得知东东自闭症，人生天平的砝码立刻倒向一端。家庭东东成为她生命最重要部分，钱财身外之物，东东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守护着东东，不愿离开一步。公司生意似乎与她无关，既不想过问也不愿过问，一门心思盼望东东的病情有所好转。王姐来家几次，那丰富多彩的表情包，让她猜测不出光临寒舍的真正目的。“王姐，我们啥关系亲如姐妹，有话直说吧。”她对她拐弯抹角含鱼露刺的隐晦不满。“你真的呆傻，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王姐也恼怒。“为家庭为孩子，公司里的事也不能撒手不问。”“有邢飞和姐照应，咱放心。”“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太老实，老实的愚昧。”“东东这样子，我哪有心思过问别事？”“你会后悔的，后悔莫及。”王姐丢下一句话，气冲冲走了。邢飞难得回趟家，脸色不像以前阴沉沉的，阴转多晴，而且现出殷勤。又是拖地又是抹桌，还要下厨做饭。“你歇着，我给你和东东做几个好菜。”他拿过围裙。“太阳从西边出来，邢总，什么时候变勤快了。”她夺过围裙。“东东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吃过晚饭，她陪着东东准备进房间，他拉住她。“我有话和你说。”“吃饭那长时间不能说？”她瞪他一眼。“我俩单独谈谈好吗。”“东东黏人，不能离开。”“就几分钟。”“说吧，东东一人会害怕的。”“咱们分手吧。”他说。“与其这样不咸不淡拖着，不如快刀暂乱麻。”“还嫌不够自由吗，十天半月回来一趟，家庭是饭店旅馆，由你得去。”“一纸婚约，法律捆绑。”东东在房间喊叫，她应声进去。东东坐在床边，他不知开灯惊呼喊叫有鬼。他随手打开顶棚灯，啥也没有，鬼早被妈妈打死了。一定在学校里，那几个调皮蛋吓唬他。尽管老师百般呵护，老猫也有打盹时，不懂事的孩子不管那许多，好玩逗趣开心取乐。东东不高兴，玩具不摸，连环画不看，一定在学校遇着不愉快的事。月亮升起来，像银盆挂在蓝天上，窗外一片亮色。去阳台，妈妈给你说故事。她哄宠。东东不声不响起身，他搬起自己的木椅来到阳台。邢飞早走了，家里好像有刺，他不会待长的，匆匆来匆匆去，她也习以为常。“东东喜欢听什么故事？”她问。“月亮为什么老待在天上，星星为什么爱眨眼？”东东突然发问。她没想到东东会问这样深奥的问题，她回答不上，她只有高中文化，不是天文学家。她反问。“妈妈真笨，天上是月亮的家，星星点亮才会眨眼。”她一把将东东搂在怀里：“好孩子，真聪明。”高兴地流出眼泪。三不知因什么事，她去公司一趟，张慧和吕燕坐在店堂的两端，像菩萨似的一动不动，要不是眼睛眨动，真以为是两尊美人雕塑。两人见她走进店堂，慌忙起身。姐来了，寒暄一句到旁边整理商品。她心里明白，故意躲避。好模好生摆放整齐的鞋帽服装，值得再摆弄一遍？生意还好吧？她问。还可以。两人同时回答。大概听到话声，王姐从后面的办公室走出来。不声不响把她拉到一边。“你的脚步金贵，那阵风把你吹来？”王姐把她当客人相待，又是沏茶又是抹桌，最后还把办公室门反锁。“自家人不必客气，我拿点东西就走。”进自己的公司反倒有些拘谨。“进来没发现什么？”王姐套话。“和原来没有两样呀。”“你真是马大哈女人，张慧和吕燕坐在店堂的两端，乌鸡斗眼仇敌似的。你没来之前，两人还在吵架呢。”王姐挑明。“生意上的事值得这样生分吗？”“为你家的生意会闹生分？你也太看重靓妞了，她俩在争风吃醋。”她一头雾水，王姐的话使她成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姐，和咱说话别兜圈子。”“吃你家男人的醋。”话没说完有人敲门，从毛玻璃印出的身影是女人。她打开门张慧。“梅姐，客户量大，可以再优惠吗？”张慧问。显然进门喊大嫂，抄话说。“你请示邢总。”她不想多事。张慧哦一声转身要走，王姐叫住。“前面没有茶叶了吧，橱窗里有你拿一袋。”张慧侧身从梅林身边到橱窗拿一袋茶叶走了。“在老娘面前还嫩些。心里有鬼，怕咱背后说坏话。”王姐鼻子哼哼，接问。“那妞走路正常吗？”“好好的问这话？”“妞说怀孕了，讹人？”“讹谁？”“你男人。”邢飞终于迫不及待与她摊牌，那天东东西上学，她一人待在家里，邢飞神出鬼没出现在她面前。“请你不要装聋作哑，咱俩好好谈谈。这样无休无止的拖着终不是办法，长痛不如短痛。”邢飞开门见山。“不想和你谈那些破事，我只惦记着东东。”她拿起一本休闲杂志，要回自己房间，邢飞拦住。“拖着不是办法，有什么条件只管说。”“东东是我的命根子，希望早日治好他的病。”她将他推到一边，怒不可遏说。“名存实亡的婚姻，早结束早好。经济我会保障供给。”“别忘了公司是我两共同创办的。”她上楼，他尾随，她随手把房门管上。邢飞不停地敲门。“离婚不可能的，东东一天病不好，我不会和你离婚。”她怒吼。春江水暖鸭先知，两口子感情事最敏感。她打理公司时，他不敢放肆。对两名年轻的店员虽然色情咪咪馋延欲滴，她杵在面前不敢放肆。两个妞也会见眼行事，她在时一本正经纯情憨态，不在时另副面孔狐颜矫情。尤其张慧嗲声嗲气媚眼矫作百般勾引，甭说男人喽，连她骨头眼里都发酥。虽然有种预感，做生意需要这样的女孩子，能拉住顾客，营业额成倍翻。东东生病，她主动退出公司。那些预料的事情必然会发生，王姐含沙射影告知，她回天无术望洋兴叹，只能吃乌龟肉装王八憨。王姐，你把财务管紧些。她交代。从我的手甭想拿走一个毛角子。不过，邢总签字……王姐难为。各司其职吧。她拜托。当面锣对面鼓，邢飞摊牌，假面具卸下，夫妻的情分到头。以前他还装模作样，一层窗户纸隔着不愿戳破。十天半月回来一趟，装模作样要过夫妻生活，这长时间没碰你，实在受不了，说着钻进她的被窝，伸手要脱她的内裤。滚一边睡去，酒味熏人。她把他的手推到一边。你不需要我需要，他拉住她的手拽进裆部，不经意碰到阳物，小弟弟垂头丧气。找你靓妹去，他们年轻漂亮温柔风情。她把他搡下床。面纱摘去，他就此借口不回家，和两个靓妞鬼混。争分吃醋是女人的天性，张慧高胜一筹，说已经怀孕，对邢飞软硬兼施，邢飞被逼买套房与她同居。吕燕岂愿冷落甘拜下风，两个女人吵闹不可开交。邢飞只得再出一笔安抚费。辛辛苦苦创办的家业，快要败落。王姐为梅林哀婉叹息。身外之物她看得轻，能挣能败随它去。东东才是她心头肉，有他足也。东东快放学，丢下手头事，收敛胡思乱想，骑上电瓶车驰向学校。放学铃声响了，电拉门打开，她第一个冲进去，直奔东东的教室。她和东东约定在教室等着，无论多长时间妈妈会来接他。学生像一塘鸭子涌出教室，东东纹丝不动坐在座位，旁边有位女生。东东看见她无动于衷，两眼木讷望着窗外。“东东妈妈来接你啦。”他笑说。东东不经意看她一眼，冷淡。“阿姨好！”旁边的女孩站起身。“你是同学？”她瞅视一眼。“老师叫我一帮一陪护他，家长来了我完成任务。”女孩背起书包要走。“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好好感谢你。”“她叫王小丽，刘老师派来监视看管我的。”东东气恨。“甭理她咱们走。”王小丽笑嘻嘻不生气。“小丽别和他计较，他有……”她解释。“刘老师说了，要我陪他玩，不许冷漠。”王小丽小大人似的和她说话。“还不走吗，她是叛徒坏人。”东东发火，吼叫。“以后不许和妹妹这样说话。”骑在电瓶车上她数落。“你不知道，王小丽才坏呢，什么事都告诉刘老师。”“那是关心你，刘老师和全班同学都关心你。”“我才不要关心呢，她坐在我身边不自在。同学们都说王小丽和我恋爱。”“胡说，蛋黄大孩子，瞎扯什么。”“妈妈别小看，我懂什么叫恋爱。”东东碰碰她后背。“爸爸和妈妈就是恋爱，不然不会成一家人。”她听了，从心底高兴。这样话题虽然不适应孩子，东东毕竟话多了，愿意聊天，可喜可贺前进一步。回到家中，她延续话题继续问道：“王小丽对你好吗？”“一点不好，问这问那，我对她说的话都对刘老师说了。”“刘老师批评你啦？”“刘老师表扬我，说我观察细微，思考缜密，多讲讲所见所闻，有助于开发大脑。”“你都说些什么？”“我问王小丽月亮为什么总待在天上，星星为什么爱眨眼。她真笨回答不出。还是我告诉答案。”“东东真是聪明孩子。”她把东东紧紧搂在怀里，沉浸在幸福中。吃过晚饭，娘儿俩坐在阳台上。看着蓝天明月，望着小城夜景。“妈妈给你讲故事，好听的故事。”她希望东东再奇思妙想，打开脑洞。“爸爸妈妈恋爱，为什么总是妈妈在面前，看不见爸爸。”东东还在琢磨那个似懂非懂懵懵懂懂的问题。“爸爸在外面挣钱，给东东买好吃好玩的。妈妈在家陪护东东照顾东东。”她说。“恋爱，就是爸爸对妈妈好吗？”东东问。“爸爸对妈妈可好了。”她眼里噙着眼泪，为了东东她只能违心地编造故事。她说了从相识到相爱，爸爸对妈妈如何地好。平心而论在创业那十年间，邢飞还是呵护她。那时生活艰苦，在乡镇之间风雨无阻颠簸流离，她一点不觉得劳累，相反幸福满满。东东出世，女人更感觉一分自豪。东东上小学，告知得了自闭症，如同晴天霹雳，犹如天空跌落地狱。她不仅承受孩子的打击，还要面临男人出轨的现实。邢飞以前偶尔也沾花惹草，她大度理解，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世上那有不沾腥的猫。只要不过分。现在明目张胆公开同居。风大不开船，她会守住底线为了东东不会和他离婚的。想到这里，她哇地痛哭起来。“妈妈恋爱是眼泪？”东东呆呆望着她。她忙擦去强颜欢笑。“爱情是快乐幸福。”她说。四在王小丽的带动，东东开始接触人，也喜欢和妈妈谈心。纵然心里有多么痛苦压抑，想到这些还是高兴。又一个星期天，她想带东东出去玩。“愿意进超市吗？”她问。“哪里人太多，嘈杂吵闹。”东东摇摇头。“你想去人少安静的地方，公园操场？”“哪里不好玩。”东东依然摇头。其实他不想出门，一人待家里发愣。她想想，想不出东东喜欢的地方。“小市场好玩唻，有猫有狗，还有各种各样的鸟儿。那里什么都有，吃穿玩齐全。”小市场俗名狗市，市民们自发兴起的跳蚤市场，先前交易兑换小狗小猫，渐渐发展到全城最大的小商品市场，星期天集日。东东眨巴着眼在思索。“爸爸妈妈恋爱的地方，市民都喜欢去哪里购物。”她提高东东的兴趣。“爸爸妈妈恋爱，那里一定好玩。妈妈带我去。”东东主动要求。狗市在城东结合部，有专车开往。九点钟正是集市的高峰，喜欢宠物的人，带着小猫小狗从各地赶来，那些宠物一个比一个丑。行家说，越丑的宠物越卖上好价钱。她和东东走到一个纸箱前，里面窝着两只丑陋憨态的狗娃。东东撩逗喜欢。“什么价？”她问。卖家望望她：“你是操闲的吧。”“问问价。”“你买不起。”他回答。“怎见得？”“买起也舍不得，一万一只不还价，还是公的。”卖家说。她吐吐舌头，拉东东快走。卖家送她一句话：“配次窝一万块，还不包成。”“爸爸妈妈恋爱在哪里？”东东惦记。她把东东带到服装鞋帽区，指着一处。“就在这里，头天晚上摆上石头做记号，不会被别人抢去。天亮爸爸妈妈来这里恋爱。”“恋爱就是说话？”他问。“爸爸妈妈边恋爱，边做生意，赚钱给东东买好吃的。”“我和妈妈说话，也是恋爱？”“是的，以后要与妈妈恋爱，妈妈喜欢你。”东东没吭声，他在琢磨。“王小丽找我说话，也是恋爱？”东东突然问。她为难不好回答。王小丽同情关爱他，不愿冷落，如果说成恋爱岂不亵渎侮辱，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这样说，东东会产生讨厌反感。正在进退维谷，东东喊叫：“妈妈，王小丽和刘老师也来了！”她看见王小丽，刘老师也看见她，双方向一块聚合。“刘老师也到这里购物？”她惊奇。“带孩子玩玩，需要了解社会。”王小丽偎着刘老师，一双清澈的眼晶莹明亮。“阿姨好，东东也喜欢这里？”小姑娘声音也甜。“王小丽是你女儿，太感谢刘老师。”她激动，要买好吃的东西给王小丽。“阿姨不要这样，我和东东是同学，有这份责任。一人有难大家帮助。”王小丽虽然年龄小，说话老扎扎。“东东喜欢这里，下星期我们还来玩。”她把刘老师拉到一边。“小丽主动接触东东，东东说班上同学胡扯，说他俩恋爱，太难为小姑娘。”他抱歉说。“孩子终归是孩子，一切都好奇，不必介意随她们说去，只要对东东病情好。小丽是懂事孩子，她会理解。”老师不愧人类灵魂工程师，她羡慕刘老师有这么漂亮懂事的女儿。同时也谴责自己前世一定做下孽事，这辈子报应。她拉着东东信马由缰，双脚不由己的又迈到当年摆地摊的地方。物是人非她依然感到那么亲切温馨。日晒雨淋，为一块钱和客户讨价还价，说的口干舌燥，才做成一笔生意，心里乐滋滋，一切辛苦都被喜悦淹没。邢飞笑话她，生意做成了，花钱买吆喝，不赚钱白忙活。帐不能这样算，图回头客，下次他们会买咱们的东西。做生意讲究诚信，她就是靠诚信，圈进一大批固定的客户。现称粉丝，那些老客户可谓铁杆粉丝，无论地摊挪到哪里，老客户追赶到哪里。进城办公司，他们追到城里，开玩笑说认准你了，买你的东西放心。对老客户薄利多销收成本价。邢飞不得不佩服她的生意经，后来取得农村包围城市的胜利，她是功不可没。邢飞把她摆在老板的位置，自己甘当伙计。进什么货进多少都听她的，她熟悉行情懂得客户的心理。买地滩的大多是中老年人和中下等市民，他们喜欢价廉物美经久耐用，不看重新颖时髦。清单开出邢飞不折不扣执行，晚上到家邢飞总要从卤菜摊带几样回来，要她陪喝一杯。老婆劳苦功高，喝一杯庆贺。是的要庆贺，三天一趟常熟进货，即使薄利多销，也能赚的盆满钵满。几杯酒下肚，邢飞眼神发直呆望着她。不认识咋的？她呵斥。我老婆不仅能干还漂亮，百里挑一的大美人被我娶到，想想这辈子活的真值得。你才知道呀，家乡人谁不说一朵鲜花插进牛粪里。她乘势炫耀。你敢丑化自家男人，牛粪也是养料，供养着你这朵鲜花。他把她抱上床，热烈地亲吻。大白天你要干啥？她挣扎。这么漂亮的老婆看着动心，能干啥。他像一头牛紧紧压住她。晚上给你，她答应……以前的生活值得回味，然而一去不复返。王姐说张慧已经有了，都是过来人，走路的架势能看出，出怀。邢飞迫不及待，对她越来越凶，恨不能马上离婚。开出的条件优惠，房屋归她，另外给一百万现金。足够母子俩的生活。她不搭理，离婚是不可能的，东东病不好，我不会和分手。她明确表态，邢飞暴跳如雷歇斯底里，你这狠毒的女人，把我往绝路上逼。他倒打一耙，反而诅咒。王姐给她出主意，就这样拖着，叫那女人丢人现眼。有时她也为他们同情，都是女人嘛。五一切苦焖烦恼她都会抛之脑后，唯有东东的事记挂在心。谁对东东尽一份爱，她要百倍报答。她和刘老师说过，东东在家治病疗养不是办法，医生说接触社会，多与同学打交道，有利于病情好转。学业断不能耽误的。刘老师性情温柔，她赞成她的说法。东东不是正常的孩子，需要你多多关照。进我的班就是我的学生，我会对他负责的。刘老师语言不多说的真诚。刘老师让他单独一桌，防止别的孩子欺负，时间不长又安排自己的女儿坐在旁边。小姑娘很精明虽然比东东小两岁，却像大姐姐一样关照他。同学们糟践她，说他们恋爱，小姑娘不生气，一如既往。太难为她了。刘老师母女的恩德她要报答的，尤其小姑娘。给她买些什么呢，礼轻了拿不出手，礼重了刘老师不会收。她为难，苦思冥想几天也没想出眉目。她找王姐商议。走进办公室，她正和一位男士说话。她要退出，王姐说话。“你看谁来了。”王姐叫住她。她望望那位男士。“不认识了， 梅林同学。”男士笑笑。“同班同学你忘了，李执。”她想起来了，班上的高材生，考取大学以后杳无音信。“你们保持联系一直来往？”她问。“谁像你顾着自己小家，忘记大家。”王姐笑说。“李执和我家老公亲如兄弟，念大学那会，每年假期回来，咱家是他的落脚点中转站。”说起李执他们还有一段罗曼蒂克。李执成绩好是班长，她是校花被同学称为黑牡丹。追求她的人不止一个，李执是其中一个。她生性懦弱自卑，是农村来的孩子，自觉比那些吃城镇供应粮小镇人矮一等。不是一类人怎愿乘同班车，对李执敬而远之。李执想方设法百般接近她，直到高中毕业分道扬镳。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她和邢飞已经组成家庭，他不愿旧情重提，吩咐王姐不许提到他，免得产生误会。让过去的那些荒唐事随风而去，烟消云散。后来听王姐说他们婚变，神奇的出现，为什么他说不清，同情怜悯，旧情复发？还是神使鬼差。她不愿无端的猜测，有一点她敢肯定，他此时的出现，绝对不会幸灾乐祸看笑话。对了，鸣不忿，当时的追求他是那么真诚执着，不仅有情书口信，甚至当面向她表白。她无动于衷，他认为高中生那是嬉闹恶作剧，连饭碗都没有谈情说爱拿什么养家糊口。何况她有自卑感，在班上成绩中下等，考取大学的希望几乎渺茫，即使考取，农村家庭能供养起吗。回乡务农唯一选择的道路。邻村的邢飞近水楼台先得月。高中毕业甘心回家面朝黄土背朝天，捏一辈子泥蛋蛋？毕业前夕他问她。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不读书不回农村种地干啥。她傻傻反问。改革开放，许多人去南方打工，我们可以先近后远走出农村。她浑浊迷茫稀里糊涂跟随他跑到这座小城，走上漫长的创业路。她听同学说，李执得知后捶胸蹬足，又无回天之力，只能默默祈祷曾经喜爱的人有个好的归宿，结果事与愿违。“需要帮助吗，在所不辞。”他没头没尾冒出一句。他对她的情况应该了如指掌，王姐如数家珍会向他叙说一切。十指连心，她和他没有任何关联，但有一条无形的丝线却紧紧牵扯着。护花使者没做成，但也不允许有人无端摧毁心中的花神。“谢谢，不需要，东东给我无穷的力量。”她说。“我离婚，单身，有这个能力。”他直接表白。她准备离开，听到这话又稳稳坐定，想知所以然。“门不当户不对，忍受不了霸道欺凌，人格侮辱。只能离开逃避，寻找自己的幸福。”他说。“你也家庭不幸。”似有同病相怜。“我们是同学，本可以留在省城。她坚决要回来，父亲是局长，背靠大树好乘凉。凭着父亲的人脉，果然芝麻开花节节高。道不同志不合，不相为谋。”“权钱害人不浅”她嘟囔一句。兔死狐悲，大有同病相怜。到接送东东的时间，她提前来到学校。校门还没打开，她夹在家长中等待下课铃声响起，一掸眼看见电线杆子上面贴着一张小广告，“专治儿童自闭症祖传良方”几个醒目大字映进眼帘。她迅速挤过去，上面写的症状东东都具备。她从坤包里拿出纸笔记下地址，必要时求助。病重乱投医，高手在民间。治疗东东的病对她来说头等大事，第二天按照地址找去。这是一家私人开的气功馆，坐堂的是一位鹤发童颜一把白胡子的老者。他没见过东东，却把东东的病情说的恰如其缝。“医院治疗此病，通常药物加运动。疗效不会明显，其实灵魂着魔，脉络瘀阻。需要神灵驱魔，气功打通。你找到我算找对人，你把孩子带来一个疗程见效。”“费用？”“先治病后谈价，病情好转你看着给。这些年肯定花了不少钱，你是聪明人不会亏待一位神医。”星期六她带动东来了，气功大师装模作样忙活半天。她问东东咋样。东东说浑身发热，口干舌燥想喝水。大师说这就对了，功力在你身上发挥作用。她一激动要给大师费用，大师问你有多少钱？她说支付宝上有三万，大师说，你都汇到我卡上，多退少补。一个星期后人去楼空，她问房东，房东说他是游医骗子，专骗疑难杂症的病人。她不后悔，这些年她花去多少冤枉钱，为东东掉坑心甘情愿。邢飞回家的次数显然增多，态度也越来也越劣，甚至对她粗暴。她知道时间刻不容缓，张慧在步步逼紧，压力必然在绳索的另端反应。她还是那句不知重复多少遍的老话，离婚不可能的，为了东东我要守住这个名存实亡的家。他骂她你是阴险恶毒的女人，想看我笑话吗？她不愿与他争吵，转身要走。他捽住她的衣领猛地搡出，跌倒一丈多远地上。东东拉开门恰巧看到这一幕。他怒气冲天走了。东东惊吓张口结舌半天不说话。她从地上挣扎慢慢爬起，抱住东东。“东东莫害怕，妈妈和爸爸闹玩的。”她强颜欢笑。“爱情是这样的，我不要太可怕了。”他嘟囔着。“不是这样的，玩失手了，爱情是甜蜜幸福的事。”她擒住眼泪笑着说。搂着东东到阳台。“妈妈给你讲爸爸妈妈爱情的故事。”“要好听的，不要恐怖。”她搜肠刮肚想不出他的好，但还是胡编乱造出他们美好爱情的故事。六刘老师站在办公室门前好像专程等她，她迎上前。“刘老师好。”“东东最近情绪反常，不愿和小丽坐一位子，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知道那次冲突对病情严重的东东刺激太深，他一直以为爱情是温馨甜蜜美满幸福，小丽主动靠近，一男一女接近就是爱情，才愿意接触谈心交流感情。那次冲突一下打破原来美好的想象，他撵小丽走不愿和她说话，更不愿和所有人接触，包括刘老师。“家长是第一老师，潜移默化很重要。在孩子面前什么事当做，什么事不当做，应该有分寸。”刘老师语气平和，但措辞严厉。她只得把那天事原原本本说出。“离婚事一直瞒着东东，我拒绝签字，他动手被东东看见。”她哇地痛哭起来。刘老师掏出纸巾。“你家事我了解些，为了孩子忍气吞声吧。”刘老师束手无策。“东东不愿和我说话，他认为男女说话就是恋爱。打架破坏他原有的印象，刘老师用心良苦白费了。”她歉疚。“大人委屈些不算啥，只要为东东病情有利。”她认为东东的病情糟糕至极，没想到李执的出现，东东变成另一个人，爱说话多结交，喜笑颜开。“和李执叔叔在一起真开心，他不仅陪我玩，还讲变形金刚大战斗力士的故事，真带劲。”东东敬佩五体投地。“两人武艺高强，不知谁能战胜谁。”事后她问李执：“用什么方法博得东东愿意和你交朋友？”“男孩子喜欢舞枪弄棒，我从那个年龄过来，懂的孩子的心理，他需要父爱。”李执掌握她的软肋，降服东东等于降服她。“为了东东你也应该让我走进你的生活。”“我和邢飞还没离婚，起码目前不可能。”她说。“我们可以接触相处，邢飞叫我来做你的工作。”他实话实说。她的头脑嗡地一声发闷，卑鄙的男人竟然使出卑鄙的手段。“滚，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设法骗我。”她发神经愤怒至极。她想起上次邢飞把离婚协议书，再一次递到她的面前，她伸手撕了。“离婚不可能，起码目前不可能。东东病一天不好，甭想离婚。”她斩金截铁回答。“我求你了，张慧出怀已经五个月，咱们这样拖着，对你也不利。东东治病的费用我负担。”他跪着祈求。“钱能解决问题吗，他需要父爱。”也许这句话提示他，邢飞从地上爬起，好像陌生人似的，审视一番。“父爱会有的，你等着。”他阴险地冷笑笑。他对男人看透，莫说没有好感，几乎对所有的男人憎恨，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李执，那么好的老婆为什么要离婚。凌辱霸道，不给男人的尊严。那不过是男人一种托词，离婚对一个女人来说多么大的伤害。兔死狐悲，她对李执的前妻深深同情。如果说以前对李执还有一丝惋惜留恋，现在荡然无存，无形中增加一种怨恨。李执的电话不接，还不允许去学校接触东东。她决定孤军奋战，一人守护着东东病好为止。然而事与愿违，东东三天没见李执，吵闹不安，直到一天深夜东东发烧不退。“李执叔叔咋不见，我要和李执叔叔玩，听他讲变形金刚大战力斗士的故事。”“李执叔叔出差，去很远的地方不能回来，听话好孩子。”连吃几天退烧片无济于事，她不得不得不给李执打电话。李执及时赶到。“孩子烧成这样，怎不带去看医生。”到了医院李执挂了急诊，东东抱进急诊室，医生检查一番，把李执叫到一边。“你是孩子爸爸，家长怎么当的，孩子发烧不是一件小事。”医生数落。“每天晚上发低烧，退烧片不起作用。”他不反驳，唯听是从。“有好的方法治疗吗？”“需要进一步检查，有可能像白血病，做好思想准备。”李执不懂医，对常见病略知一二。白血病，俗称：血癌。是一类造血干细胞异常的克隆性恶性疾病。其克隆中的白血病细胞失去进一步分化成熟的能力而停滞在细胞发育的不同阶段。他听后懵了，东东自闭症还没治好，又得了白血病，梅林知道后她能经受沉重打击吗。孩子有三长两短，她也活不成。“医生请你隐瞒，不要告诉爱人。”他请求。“你是男同志，先告知一声。”住院三天，诊断书出来，白血病确定无疑。她当场晕过去，医生及时抢救。“我的命这么苦呀，老天爷为什么这样惩罚。孩子不测我也不活了。”她有气无力絮叨。“有病治疗，现代医学先进，只要坚持治疗希望会有的。”他安慰。她是聪明坚强的女人，东东唯一依靠的亲人。她不能倒下，失去信心东东彻底没有希望。王姐两口子来医院看望。“一纸婚约已经失去意义，面对既定现实，她娘儿俩委托你了。”王姐把话挑明，给李执有力支持。又对梅林说。“带孩子好好治病，公司里有我，狐狸精甭想贪觅一分钱。需要钱说一声，我找邢飞要。”经专家多次会诊，东东的治疗方案出来，先药物化疗，杀灭肿瘤细胞,争取用药1~2个疗程达到缓解，稳定造血功能，经济条件容许可考虑骨髓移植。化疗痛苦，一个疗程做完，东东的头发掉光。东东很坚强，每次化疗他默默的忍耐。她守在旁边给他讲恋爱故事，东东不愿听。爸爸打你了，打的那么凶不可能恋爱。他耿耿于怀。你和李执叔叔恋爱吧，他对你好。她脸红了，红的像红富士苹果。李执一旁笑了，你还和当年校花一样害羞，我们都是过来的人。高中毕业典礼最后一次分手，李执把她约出来。“初高中六年转眼过去，时间过得真快。”他们默默走一段路，他抄话说。她不情愿低着头和他相隔丈把远。“以后又有什么打算？”他问。“农村的孩子有什么打算，不读书回家务农呗。”她说。“你能等我吗，大学毕业我娶你。”他鼓足勇气说出口。“我们是两条道上跑的车，可能吗，没有交汇点。大学里有更多更好的女孩子，你把我忘了吧，六年同学一场梦。”她扭身跑了。十数年没有音信，如同与世隔绝，但他始终没有忘，音容笑貌时常在眼前出现。尤其当他和爱人争吵时，更会想念昔日的情人。他们结婚她绝不会这样待他，像大人训斥小孩一样，轻蔑鄙视，甚至对人格的侮辱。说他没有用，不懂的世故，那样好的条件和领导处不好关系。老老实实埋头苦干有什么用，磕三个头顶不上放个屁。干工作为什么要看领导眼色行事，把工作做好就行。每次烦恼到王姐家喝酒，他总要拐弯抹角打听她的情况。“同学一段情缘还没忘掉。”王姐的老公嬉笑。“你离婚了，梅林和邢飞也在闹离婚。”王姐说。“为什么？”他问。“有钱呗，第三者插足。”王姐为她鸣不平。“当年我们帮助他俩创业，吃多少辛苦流多少眼泪，才挣下一份家业。条件好了老公出轨，孩子生病，她的命够苦。”他沉思许久，叹息一声。“这样婚姻拖着没意思，早了结早好。”他说。“吃灯草放轻巧屁，东东得的是自闭症。离婚一个女人带着病孩子，日子咋过？”王姐白他一眼。七那天他下班，邢飞站在办公楼前，好像专程等他。“升官不认识了。”邢飞满脸笑容迎上前。“老同学，扒了皮认识你骨头。”李执与他握手。同时也感到纳闷，高中分手后一直没有联系，虽然在一座城市，各自都忙着各自的工作，即使偶尔相遇匆匆而过，装作不认识，毕竟是高中时期的情敌。十数年不来往，突然登门守候，一定有什么事。“找我有事吗？”他问，既然老同学不必绕圈子开门见山。“到底是领导，老同学找你就有事吗？”邢飞说。“你是大老板，时间就是金钱，不会无缘无故找一个清水衙门的老同学消磨时间。”李执还是那种豪爽性格。“苦闷，找老同学喝几杯，说说心里话。”邢飞把他拉进附近一家小餐馆，点了几个家常菜，上一瓶白酒。喝到二八盅转上正题。“这么多年你把梅林真的彻底忘了？”说到高中往事，邢飞单刀直入问。“人非草木熟能无情，偶尔在心眼里也活动活动。”李执说实话。“十多年过去，思想成熟进入中年，想想过去的事，幼稚可笑。”“听说你离婚了？”邢飞问。“是的，志不同道不合，两种类型的人不合群。”“与梅林有关吗，拿她做标准衡量一切女人。”“我家的事，怎么扯到她了。”“梅林漂亮温柔贤惠，对你一往深情，夜间梦话常常喊到你的名字。爱情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对一个人的感情无法扭转。”“你俩的感情不好吗？”“恶化透顶，正闹离婚。”“因为我吗？”“与你一毛钱关系没有，是我出轨。”“你娶那么好的女人，怎么会出轨？”李执怒目对视。“和你一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不是一类型的人。”邢飞找借口。那晚他们喝高了，邢飞啥话都说肆无忌惮，连夫妻的私生活都表述一清二楚。他喜欢风骚妖艳风情万种的女人，梅林太古板，夫妻过性生活一定要关灯，换种姿势大逆不道。“梅林同意离婚吗？”“找你喝酒聊天，求你做做工作，只有你的话她能听进去。我那小情妇怀孕五个月，再不结婚出大丑。”李执找王姐，听到是另种版本，实质没错，梅林的儿子东东自闭症在家全职照顾，邢飞出轨，小情妇怀孕五个月，正在闹离婚。“助纣为虐，你嫌梅林不够惨吗？”王姐把他痛骂一顿。“邢飞拿你当抢棒使，真的愿意冲锋陷阵。”“红颜薄命，梅林遇到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我惋惜。”李执内心作痛。“再难受，也不能横插一杠，给邢飞有机可乘。”“你出出主意，怎样才能帮助梅林。”“最好不要趟这汪浑水。”李执不知道便罢，知道了，他怎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他去学校看望东东。“我不认识，你是谁？”东东不理睬。“我是你妈妈的好朋友。”李执说。“好朋友？一男一女，你们恋爱。”东东念叨着，突然领悟，会心的笑了。“不是恋爱，是朋友。”李执脸红。“不是朋友，是恋爱。”东东大声喊叫。李执忙用手将他嘴捂住。“小祖宗别叫喊，我和你妈是恋爱，不是朋友。”李执低声说。“爸爸妈妈恋爱，你和妈妈也恋爱，好玩好玩。”东东一遍一遍重复着，接问。“你会讲恋爱的故事吗？”“男孩子要听英雄打仗的故事，叔叔给你说变形金刚大战斗力士。”一发而不可收拾，东东迷恋李执编造的故事，他也不知不觉走进他们的生活。梅林本该拒绝外人的掺和，尤其昔日的情人，但东东不依不饶粘着他，听他说变形金刚大战斗力士，立刻会从沉默的世界中走出来，由痴郁呆滞变成活泼灵动的孩子。得了白血病雪上加霜。她更需要李执，管不了许多闲言碎语。几个疗程下来，医生说疗后得到极大的改观，患者可以获得中短期的稳定，但不能根治，经济条件容许的话，最好干细胞移植。少数特殊患者可能会从自体移植中受益，绝大多数白血病患者应该做异体移植。梅林问了费用。“再多的钱，也要把孩子病治好。”李执表态。“我的钱不多，准备买房首付，还有几十万先拿垫上。”“你的钱不能用，我找邢飞要去。”她拒绝他的好意，他在陪护已经减轻她许多负担感激不尽。她和他大吵一架，邢飞一口咬定公司没有钱，给东东治病，自己想办法去。她像泼妇一样，捽住邢飞的衣领。“找小三搞女人，有钱，给儿子治病不愿出钱，你还是人吗，良心给狗吃了。”邢飞装怂，双手抱头憋气不吭。“公司没钱，我把房子卖了，可以流浪街头，不能没有儿子。”她把别墅在中介挂牌三天，便有买主登门。急等用钱低价出售，很快成交。骨髓配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找遍志愿者和基因库，都没有适合的配对。“这么说东东没救了。”她不甘心祈求医生。医生看看她，还年轻三十旺岁。“骨髓配对不是百分之百成功，避免人去财空，还是放弃吧。你还年轻，努力努力再生一个。”医生劝慰。“不，我一定要东东，东东不在我也不活了。”她说话坚决。“唯一办法生二胎，用二胎孩子的骨髓移植。”医生大概被她的精神感动，指出另条道。她为难了，和邢飞的关系闹得这么僵，还有一点夫妻的情分吗。恩断情绝，仇人相见。东东生病，一个人无论吃多少苦，她毫无怨言。现在一个人办不了，需要二人配合，即使她勉强，邢飞愿意吗？初夏的微风，暖意十足，她在医院小花园里呆坐着，丝毫没有感觉，相反有丝丝寒意。她对李执愧疚，亏欠的太多。李执用无声的行动一次次感动她，她原打算东东病情好转，就和邢飞离婚，再和李执组成新的家庭。这样赌气拖着不是办法，她看看张慧也蛮可怜的，一个小女孩挺着大肚子，四邻街坊背后戳戳点点颜面丢尽。孤掌难鸣，苍蝇不叮无缝蛋。邢飞本不是好东西，风流惆怅沾花惹草。小姐妹告诉她，去常熟进货，瞅着空挡总要去找小姐。她睁只眼闭只眼，男人好色天性，只要顾家就行。办公司招进两个漂亮美妞，邢飞看她们色眯眯，色胆包天竟敢当着她的面公开调情。她知道两个美妞逃脱不了他的魔掌。一度时间，她想放他们一马，既然夫妻情分断了，没有挽救的希望，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干脆成全他们。没想到东东一病没好，雪上加霜。医生建议固然可行，对李执太不公道。他对她有情有义，也想有情人终归眷属。如果和邢飞勉强生二胎，李执往哪里摆？她不忍心愧对有情人。但母爱是无比强大的，她可以压倒一切。甚至献出自己生命，换取儿子的幸福。一个连命都愿意舍弃，还有什么事办不到。李执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坐在身旁。“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多想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东东不是向好的方向发展吗，你好东东一定会好。”他劝慰。他说的话很对，她是东东的依靠，万一倒下，东东彻底没有希望。就凭这一点她要坚持，好好地活着。她靠在他的怀里。“这些日子把你累坏了，如果你没出现，我真不知道这段时间能否坚持下来。”她深情望着他。“说这话外气，大学毕业我一直关注着你，当得知你与邢飞结婚心灰意冷。但我始终默默祈祷你的幸福。王姐是我的传话筒，告知你们数年的打拼，创建自己的公司，家产百万。我为你们的成功感到高兴。后来听说东东生病，邢飞出轨。护花使者没做成，也绝不容许有人践踏我心目中的花神。那时我真想找邢飞当面质问，王姐劝阻。邢飞知道我单身，还在爱你主动约我，做你的工作放他一马。他拿我当枪棒使，明知前面是坑还是要跳，士为知己者死心甘情愿……”“别说了，你的心意我理解，但是……”她伏在他的怀里痛苦哭泣。八她选择玫瑰餐厅，和邢飞进行一次谈话。准确说是交易，两个商人为着各自的利益切磋。选择玫瑰餐厅，那时创业常来这里打牙祭，见证他们的爱情萌生发展的过程。结婚后，每年他们都会选择这天，来这里重温。她想唤起邢飞对以前美好爱情的回忆。邢飞不以为然不屑一顾，他铁石心不可能破镜重圆。丢人丢到家，话说三遍比屎臭。小情人未婚先孕当新闻哄传一阵，时效期过去习以为常。张慧挺着大肚子上下班，邻居街坊见怪不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女人怀孕生孩子正常现象，至于婚否何必究竟。张慧脸皮也变厚，以前还遮住掖着，现在挺着大肚子招摇过市有意炫耀。他们成为实际夫妻。“你觉得还有重归于好的可能吗？”邢飞聪明，故地重游，便知她的用意。“你以为我还留恋以前的感情，故作多情。”她倒杯茶自饮。“这段时间我反复斟酌，想好想通，走到这步强扭的瓜不甜，勉强的婚姻带来两人的痛苦，不如快刀暂乱麻早结束早好。”“终于悟出道理，这样拖着对谁都不好，双方伤害。”他现出一丝笑意，胜利的笑意。“你愿意离婚了？”她点点头。他从怀里掏出揉皱的离婚协议书，摆到她的面前。“同意离婚，我有一个前提。”她低声慢语说。他收敛笑意，怔怔望着她。一定狮子大张口，独吞家产。“说吧，家产归你，我只要一个空壳公司。”他咬咬牙，紧她手把酸。“东东自闭症没好，又得白血病，经过化疗病情稳定。要想根除，骨髓移植。”她心平气和说。“我早说过东东是无底洞，不如趁早放弃，免得人财两空。”他说。“东东是我的与你无关。”她瞪他一眼。他自觉失言，事实也是这样，离婚他不会要那个病孩子。“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吧。”他问。“骨髓移植需要配对，志愿者和基因库都没有适合的，医生说唯一办法，生二胎弟妹身上抽取骨髓……”她没说完，他打断。“你是说我们还要在一起生二胎？”他瞠目结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看在可怜的东东，求求你了”刚强的女人第一次向龌龊的男人请求。“怀孕后我立即签字离婚。”“容我想想……”为了调理身体，她翻阅许多营养学著作，按照书上指点配菜煲汤，强迫每顿吃下去。甚至夜间还要加餐。脸色红润身体微胖，她再次约定邢飞。她走进在一家小宾馆里，把窗帘拉上，掩盖严丝合缝，然后开灯静静等待邢飞的到来。她们是合法夫妻，她却像一个淫荡偷情的小三，鬼鬼祟祟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她失去尊严忘却颜面，连起码的人格都被阉割。她讨厌憎恨那个男人，还要和他苟合，她是违心无奈。想到她的东东，心里释然坦荡。半个小时后邢飞赶来。“需要洗澡吗？”她问。“你说话算数吆。”他念念不忘离婚事。“红口白牙，驷马难追。”她重复一遍。他拿出录音机，她一字一句大声说。他脱去衣服一步步走近。她把灯关上，那张脸她实在憎恨，多看一眼她担心反悔，选择另一种决定。她怀孕了。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害怕见到李执。“以后你别来了，东东我能照顾过来。”“为什么要说这样话，我爱你，爱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儿子东东。”“做夫妻不可能，只能做朋友。”“为什么，能说出原因吗？”“因为……”“别说了，我能容纳东东，当然也能容纳二胎。”他淡淡地说。“这事我知道，医生做过我的工作。”谈到东东的病情，医生告诉他，化疗维持中短期的稳定，要想彻底根治，骨髓移植。目前志愿者和基因库没有相似配对，只有自己解决生二胎。同胞的兄妹骨髓最吻合，成功率也高。你们夫妻回去好好商议，自己决定。听后，他的脑海翻腾起来，他了解她，她是个坚强有主见的女人，为了东东她一定会做，并且义无反顾。他理解同情，一个做母亲的用心良苦。医院里常见一位中年男人挽住一位孕妇，旁边还有一位剃光头的男孩，一家三口在公园里悠闲地散步……作者简介：徐舟，男，系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80年代开始创作，已在《北京文学》、《安徽文学》《青年文学》、《阳光》、《清明》、《啄木鸟》等文学刊物上发表中、短篇小说，出版长篇小说《白道/黑道》共百万字。中篇小说《白领蓝领》获得中国散文学会2009年“新视野”杯全国文学征文大奖赛特等奖。中篇小说《杜鹃花开》获2010年安徽省消防文学一等奖。

杂志社简介《青年文学家》杂志创刊于1953年，是经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批准，面向国际、国内公开发行的文学期刊。本刊由中共齐齐哈尔市委宣传部主管、黑龙江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和齐齐哈尔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办，中华文学基金会协办，曾是中国四大青年期刊之一。本刊办刊宗旨为培育文学新人，繁荣文学事业。近年来，《青年文学家》杂志社高举新文学、新文化、新生活的旗帜，发起成立中华新文学联盟暨青年文学家杂志社理事会，诚挚邀请作家、诗人及广大文学爱好者加入新文学联盟，共同推进新时期的文学事业，打造文创产业，携手并肩，共创辉煌。国际标准刊号：ISSN1002-2139国内统一刊号：CN23-1094/I投稿邮箱：日常投稿:2632234438@qq.com青年文学家大奖赛投稿:1327257870@qq.com爱情诗大赛投稿:qingshidasai@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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