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如作家】张克鹏|?||七爷心上的村庄 连载之三

点击上方蓝字，轻松关注编者按：张克鹏作品的主题就是村庄。他笔下的村庄，似乎赋予了生命，我想，他若不身临其境也很难写出这么美的文字。他用文字叙述所带来的美感甚至远远超越了村庄本身，写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有村庄的地方，就有美丽的梦想。故事的主人公七爷识大体顾大局，积极支持村庄合并，故事跌宕起伏，处处留有悬念，让人读后拍案叫绝。看故事增长智慧，但愿大家都受益匪浅。 七爷心上的村庄（连载之三） 作者/张克鹏 三 七爷有着强烈的保留关帝庙、老槐爷它们的要求，他很想把自己的强烈要求反映上去。但七爷压根儿没有打算去找村委主任选青，他知道像选青那样的小毛孩子是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不定连听他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即使听了他说话，也是这边耳道眼里进去，那边耳道眼里出来。 整整一夜七爷都在为这件事儿焦虑。他的意念都一直在拆除了老村，关帝庙、老槐爷它们会不会留下？若是不留下它们，村子里会不会平安这些心思上徘徊。他的大脑里一会儿出现城里的楼房，一会儿又出现一片楼房在一场狂风暴雨中晃动和垮塌，他还想到了保根媳妇的死…… 天快亮的时候，他突然真实地进入了梦乡，梦中关帝庙拆了，老槐爷刨了，突然间天上的雨瓢泼样大，眼前全是明溅溅的洪水，汪洋一片，他泪流满面地站在大街上向上天祈祷！一会儿他又仿佛睡在床上，洪水漫到了他身子的下边，他感到那水拔凉拔凉，他还听到了街上不断传来房子倒塌的声音和大人孩子嚎叫的声音……梦中他想：“找赵天青的时机到了，面对如此真实严峻的现实，他必须见我一面！我必须告诉他，这些房屋的倒塌，这些洪水的泛滥，全是因为把关帝庙和老爷它们毁了！你有钱建社区，也得出点钱把它们保护起来！”可是，当七爷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梦！ 七爷照常进入了一个十分无奈的状态！想到应该去见赵长青的时候，他照样感到腿有点拉不动。 吃早饭的时候，七爷突然听到大门外响起一片吵吵杂杂的说话声。不知道是自己这些年不操闲心所致，还是类似这样的声音的确不多，反正他今天感到这些声音很新鲜。 七爷的碗里还剩半碗饭，他到灶房给碗里加了一勺饭，又把一个圆圆的小小的白色咸菜碗夹在端饭的那只手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一片烙饼，走出自家的大门，走到人群的旁边。 这时，七爷就听清了他们是在议论建社区的事儿。七爷仔细听了一下，知道他们关心的不是老槐爷、关帝庙、太古石它们的事儿，他们关心的是老房怎样置换新房的问题。听到他们说了那么多话儿都是绕着这个话题，七爷的心里就有点急，就想提醒他们一下。七爷说：“建社区，关帝庙、老槐爷它们咋办，你们想过没有？”其中一位叫大海的青年村民说：“人的事儿还想不完哩，想它们做啥？大不了把它们灭了！”七爷说：“灭它们？灭了它们，你还想活不想了？”大海哈哈地笑笑说：“杞人忧天！”七爷不懂杞人忧天的意思，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再过一会儿，七爷不放心地又问另外一位上了点年纪的人：“建社区，听没听说关帝庙、老槐爷它们政府考虑咋办？”那人皱了皱眉头说：“这还用考虑？共产党历来不讲迷信。我估计，新型社区内，不会让一座破庙！老槐爷它们存在！”七爷说：“这就不对了！”那人说：“对不对，不是咱们说了算，是政府说了算！我听说有些地方搞城市规划和新村，把不少庙宇都打了！”七爷说：“那是造孽！”这时，站在七爷身旁的另外两位年轻人笑了笑。其中一位年轻人说：“造什么孽？那是造福！封建迷信祸害人们几千年了，早应该用现代文明把它们打倒！”七爷说：“你们狗屁不懂！啥是封建迷信？那是迷信吗？”那位年轻人见七爷火了，就笑笑说：“咋不是迷信，我要是市长，早就把它们灭了！” 七爷听他们这样一说，心里更加火。 七爷冷笑两声说道：“哈哈！当市长，就你那材料，将来能不能当个家长，还是娃娃吃奶——一说一说哩！” 那位年轻人便故意大声说：“七爷，你甭不服劲，它们是封建迷信，早晚得把它们打倒！” 七爷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气乎乎地离开了他们。 七爷感到了形势的严峻。他想：“现在的年轻人，像这两位年轻人这样想的人绝不在少数！真要等到他们形成了共识，想挽回那样的局面可就难了。想到这里他就想：“我一定得尽快把我的想法反映上去，要不真要出大事了！” “我找谁反映呢？”七爷边走边想。 七爷想：“我找赵天青只怕三趟五趟见不着他！找选青又等于是白找！乡里、县里的干部又都够不着！” 七爷走过了半道街的时候，觉得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选青。七爷想：“选青再年轻，再不通事理，可他是村委主任，村里的事，总得先找村委主任说说。不管他选青听不听，我得把话先摞给他！我说的严重点，不怕他不听！” 七爷找到选青的时候，选青正和一几个人在村两委会办公室商量事儿，七爷也不问他们商量啥事。七爷认为自己要问的事情最大最要紧。开口便说：“选青，咱这里要建社区，建了社区，那老槐爷，关帝庙、太古石和秋禾它们怎样处置？”因七爷的话问突然，选青不知道怎样回答好，但又不能不回答。仓促中说道：“那些都是小事儿，到时候自然会有说法！”七爷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些事儿在选青心上占的位置不重要！七爷说：“选青，关帝庙、老槐爷、太古石它们，必须保留下！你要不把他们保留下，将来老少爷们有个啥灾难，你可吃罪不起！”选青听他这样一说，心里就急。心想：“这老头子，我上任才几个，你就拿这样的大帽子压我，我才不吃你这一套！”选青说：“建社区是上边的政策，保留不保留我说了不算！”七爷说：“我知道你说了不算，我是让你到上边反映反映！”选青说：“反映也是白反映，社区内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绝不会让封建迷信存在！”七爷一听这话，心里的火气更大了。七爷说：“选青，你甭猜上边的心思中不中？我再说一遍，你把咱这里的真实情况好好向上边反映反映中不中？算我求你了！你替老百姓说两句话，头上的乌纱帽也掉不了！”选青觉得七爷的话是在揭他的短。顿时，心里的怨忿变成了一股怒火冲出了胸膛。选青说：“有本事你自己到上边反映去，这事儿，我给你反映不了！”七爷听了这话，也气得浑身哆嗦起来。七爷说：“要你这村委主任点灯插蜡哩？河庄一千多口人，挤着眼睛选，也不该选你当这村委主任！” 选青一听这话，气得牙根疼了起来！心想：“这老头，都活到了踩住土地爷门坎的份上了，还说话这样狠，我若不是头上顶着村委主任的头衔，真要好好气气你！”选青想发火，可他看看七爷下巴上的那一把白胡子，压了压肚子里的火气，心想：“怎样也不能对这么一个老头子发火。”于是，选青转为平静的口气对七爷说：“七爷，你放心，我不但会好好向上边反映，还会把你老人家的话，一字不改地说给书记、乡长听！” 七爷一听这话，知道选青一方面是在应付自己，另一方面是在用书记、乡长吓唬自己。七爷说：“你说吧，把我的话，一字不改地学给书记、乡长听！再加上一句，就说七爷说了，你们要是不当成一回事，他还要去县委、县政府反映！” 选青说：“好！好！好！还有啥事？没啥事，我们还要研究工作！” 七爷知道选青撵他走。七爷人老了，但一点不糊涂。七爷窝了一肚子火气离开了村两委会办公室。出来村委会办公室，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无奈的感觉。他知道选青肯定不会向上边反映。知道自己去县委、县政府反映，也没有人理会他这个糟老头子！七爷想：“年轻人把官当成了自己的命！他们只知道当上边人的传话筒，谁也不想把下边的话传上去，他们害怕得罪了上边的人，上边的人把乌纱帽给他们摘了！这问题只怕反映不上去！关帝庙、老槐爷它们的处境危险！”再往前走，七爷心中的无奈就变幻成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想：“如果把老槐爷、太古石、关帝庙、秋禾碑它们消灭了，不管新社区建的多么好，都有可能被未来的灾难所颠覆！村民们绝没有幸福可言！” 七爷越想越感到憋屈。 憋屈的他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就自己劝自己，自言自语地说：“你不反映很不反映！我好活还能活几天？你们不怕，我才不怕哩！” 可再过一会儿，七爷肚子里的那股憋屈劲就又会潮水样泛上来。 那潮水让七爷憋屈的有点痛苦，痛苦让他的眼窝里泛起了湿湿的潮水。可痛苦的潮水最终解救不了他精神上的困惑。 七爷很想把自己心中的憋屈吐出来，可他上下找不到这个人。 在回家的路上，七爷于痛苦中想了一路。 七爷回到家里，家的感觉让他的痛苦突然膨胀起来。膨胀的他感到特别地难耐。这时的他真想有一个人问他生谁的气，发谁的火？那样他就可以立刻地把自己肚子里气煞出来。可偏偏这时候家里没有别人。他的老伴儿又是一副不想理会他的脸色的样子。于是，他肚子里的火气就越发大了起来。先是感到家里所有的东西放的都不是地方。瞧见凳子甩凳子，瞧见扫帚踩扫帚。到了桌子旁边弄的桌子嗵嗵响。直到这个时候，他的老伴才对他的无名火有了点感觉。老伴说：“人家都是越老越没有脾气，你倒好，人老了，脾气长了！谁咋你了？”七爷算是找到了一个说话的茬儿。同时他又想通过语言间接地告诉老伴儿他并不是冲着他发火。七爷说：“啥鸡旦村长？咱村马上要建社区，我让他去乡里反映反映咱村关帝庙、老槐爷它们的事儿，就这点小事儿，他就不敢痛快答应，推三阻四，生怕掉了自己的官！”他的老伴一听是这事儿，火气也上来了。“你真是吃饱撑着了！你管这事儿做啥？这是你管的事儿吗？”七爷一听这话，气的压到喉咙眼子里的话半天上不来。 好半天七爷才说出一句话：“我跟你说话是对牛弹琴！” 七爷骂了老伴一句，他的老伴似乎不懂他骂了个啥。没有把话头再顶上去。于是，两个人的战争结束。 七爷坐到桌子旁边的椅子上，抽了一支烟。因他知道他与老伴的这场战争，压根儿就是自己找气生，所以，他肚子里的火气渐渐地就小了下来！ 七爷肚子里的火气一小下来，他就感到自己闲的没事儿干。 七爷闲下来的时候，喜欢看墙上镜框里的照片。那一张张照片，或在海边，或在都市的靓点上，或与战友、排长、连长在一起。把它们串起来，正好记录了他的整个军旅生涯。他想：“我当年在部队时，那才叫真正的民主，啥事儿领导都跟你商量，领导没有一点官架子。遇上什么想不通的事儿，找班长、排长，他们掏心掏肺地给你讲道理。那像现在，一个毛孩子，当村委主任不到两个月，就把架子端了起来。当年我们的连长，从长白山一直打到长江边，立战功无数，也没有他这村委主任的架子大。啥村委主任，你不就是一个毛孩子！” 七爷越想，越感到心里纠结。（未完待续）作者简介张克鹏，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书画院特聘书法家。创作长篇小说六部，纪实文学《裴春亮》一部，省级发表中、短篇小说多篇。现任新乡市艺术创作研究所副所长，省四个一批人才，副研究馆员，省签约作家。【相如作家】编委总 编:成金洺主 编:苏 伟审 定:唐健雄编 委:成祖耀 董志平 胡华文 陆楷明 铁 裕 彭 鹏 唐贵宗 王良炬 王亚林顾 问:周联合 唐健英 李良飞 刘国栋 任文虎 罗 华稿费事宜:赞赏10元以下(含十元)归平台，10元以上一半归作者，一半归平台留作运作费用；阅读量一千以上再奖励10元。自文章发表后一周发放稿费。投稿须知:《相如作家》公众号，专注于诗歌、散文、历史、哲学、国学等，面向那些有丰富阅历，习惯于独立思考，始终坚持原创，欢迎善良且有德行的作者踊跃投稿。字数必须在300字以上，严禁抄袭和一稿多投。投稿微信:cjm1592865984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扫描二维码 ｜关注我们“赞赏随意，感恩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