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门答腊猩猩还有多少只 苏门答腊猩猩图片大全

婆罗洲猩猩是印度尼西亚的三种猩猩之一。这些猩猩全都是极度濒危物种，但杀害或交易猩猩并不会受到最高处罚。摄影：ROBERT HARDING, PICTURE LIBRARY

撰文：RACHEL FOBAR

2018年初，在印度尼西亚中加里曼丹省，一位村民发现河上漂着一具无头猩猩尸体。

这只婆罗洲猩猩被粒弹枪击中17次，多根肋骨骨折，并被弯刀斩首。两名自称是正当防卫的橡胶农民被逮捕，并因非法捕杀被判有罪。他们被判处六个月监禁，并处以50万卢比（约合35美元）罚款。

这些处罚距离最高上限还有一段距离。这是因为猩猩相关的犯罪“与其他环境（和）森林犯罪相比，被视为无关紧要的事情”，美国环境调查局的环境分析师Taylor Tench说。事实上，根据科学咨询集团“婆罗洲未来”（Borneo Futures）和非营利组织“野生动物影响”（Wildlife Impact）2020年发布的报告，与猩猩有关的犯罪报告，最终只有不到1%被定罪。

原因很简单，英国牛津布鲁克斯大学的Vincent Nijman一直在研究猩猩交易。他说，和世界各国一样，印尼政府已经决定，“野生动物不是优先处理事项”。“违法者将依法受到最高处罚，这一点很重要，”他说，否则，自然资源保护主义者“应该发声”。

印尼共有三种猩猩：婆罗洲猩猩、苏门答腊猩猩和达班努里猩猩，都是极度濒危物种。根据国际自然保护联盟的数据，婆罗洲猩猩的数量从20世纪70年代近30万只降至2016年5.5万只；苏门答腊猩猩约13800只；达班努里猩猩2017年被划分为独立物种，如今不到800只。

但Tench说，官员们“更注重工业和利润”，允许人们清理猩猩的栖息地，进行伐木，建立工业规模的油棕榈种植园。根据环境调查局2021年10月的报告，自2016年以来，印尼近8000平方千米的栖息地被摧毁。

野火也会破坏森林，有时还会把猩猩赶到人类居住的区域。环境调查局估计，出于人们的恐惧、娱乐，或者获取野味，每年有2000多只猩猩被猎杀，猩猩孤儿往往被当作宠物出售。

印尼的环保法禁止捕捉、伤害、运输、买卖猩猩和其他受保护的物种，执法工作通常由当地警察、环境与森林部自然资源保护局负责。违反者最高可判处5年监禁和1亿卢比（约合6750美元）罚款。“理论上说，猩猩在印尼应该得到全方位保护，”Nijman说：“法律给予了它们很好的保护。”但通货膨胀把最高罚款降到了微不足道的数额，他说，过去1亿卢比值钱多了。“罚款不再反映犯罪的严重程度。”

在印尼的保护法实施的30年里，没有人因为非法交易、持有或杀害猩猩，被判最高处罚。从1993年至2006年，当局从宠物交易没收了440只猩猩，但只有7起案件被起诉。根据Nijman的研究，大多数被判以不到8个月的监禁，最高刑期为两年半。

“只有案件特别暴力，受伤的猩猩触目惊心的图片被公布，成为国际媒体头条，我们才会看到严肃执法行动，”Tench说，否则“就会被忽略。”

印尼环境与森林部未回应置评请求。

虽然饲养猩猩作为宠物是违法行为，但很多印尼人还是会饲养猩猩宝宝。成年后，照顾猩猩成本高昂且困难重重。因此，救援中心里有1000多只猩猩，“猩”满为患。摄影：TIM LAMAN, NATURE PICTURE LIBRARY

猩猩与宠物交易

印尼当地的猩猩宠物贸易非常繁荣，原因之一在于猩猩宝宝来源稳定，美国非营利保护组织（Wildlife Impact）的执行主任Julie Sherman说。她表示，有望成为宠物主人的买主会被告知，这些是孤儿，因此他们觉得买下猩猩宝宝是一种“拯救行为”。

但事实上，由于猩猩需要在母亲身边6到9年，人们获得猩猩宝宝的唯一方式是杀死它们的母亲。这意味着，每只宠物猩猩都代表了两种罪行：非法猎杀和交易，Sherman说。猩猩宝宝可能在当地作为宠物饲养，也可能走私到亚洲其他国家、中东地区和欧洲。

婴儿时期的猩猩“很可爱”，Sherman说，但作为宠物饲养是违法的，而且照顾它们难度大、成本高。它们需要复合饮食，身体强壮，有时会因为自卫咬人。

因此，根据婆罗洲未来和野生动物影响2020年发布的报告，救援中心里有1000多只猩猩。它们被送过来时，往往营养不良，急需医疗护理。

当宠物主人或走私者把猩猩送到印尼救援中心时（他们几乎总是这么做），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交出猩猩并不代表人们不会再次（拥有或买卖猩猩），”Sherman说：“基本上，所有人总是能逃脱罪责。”她表示，那些放弃猩猩的人至少应该被警告，并强制签署声明，承诺不再饲养猩猩作为宠物，如果再犯将受到惩罚。

送来宠物猩猩的人“不一定是穷人”，Nijman说。他们通常是城市居民，属于上层阶级，有钱购买、照顾和安置猩猩，偶尔还会贿赂官员。对于他们而言，“即使是理论上的7000美元罚款也不算什么”。

2007年，政府设立目标，在2015年之前清空所有康复中心，把动物们放归野外。但根据2020年的研究，这个数字仍然相对稳定。“要放生的动物太多了”，而且“没有足够保护得很好的栖息地，”Sherman说：“考虑到接收速度，清空这些中心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开发“不应停止”

在格拉斯哥举行的2021年全球气候峰会上（就在几天前，100多个国家承诺到2030年终止森林砍伐），印尼的环境部长Siti Nurbaya Bakar在推特上说，商业开发“不应该因为碳排放或森林砍伐而停止”。

这样的措辞“令人震惊”，但这样的看法不足为奇，Tench说。2017年，印尼的国家猩猩十年保护计划到期；2019年，新计划出台，目标是保护45590只婆罗洲猩猩。虽然据估计，2016年时数量至少有5.5万只。环境调查局表示，2019年的计划（后被搁置）显示，人们“愿意接受”猩猩死亡。

十年计划制定了目标：通过建立野生动物走廊和新的保护区，提高保护猩猩的执法力度，从而稳定野生种群的数量。但在此期间，大片猩猩的栖息地被改造成油棕榈种植园，而且没有建立新的保护区。

Sherman说，我们不清楚为什么政府如此不重视保护猩猩。在2021年11月与人合著的论文中，她分析了保护策略，发现保护和巡逻猩猩栖息地是最有效的拯救办法。相比之下，2005年至2014年期间，印尼当局对老虎偷猎进行了619次调查，超过90%的偷猎者和交易者被定罪。“因此并不缺资源”，但“猩猩没有得到同样的重视”，Sherman说。

“为什么？”她问道：“我们想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