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特莱夫人的情人 翻译《查特莱夫人的情人》时,我想到了什么
查特莱夫人的情人由盛世肯特独家策划出品,我翻译的20世纪经典名著《查特莱夫人的情人》。这书本身,因性描写长期遭禁,在美国的出版历程更被誉为“一场性运动革命”,众所周知。说点不那么知名的细节。
1930年3月2日,大卫-赫伯特-理查兹-劳伦斯以44岁的年龄逝世时,英国公众相信他是个“将可观的才华虚掷于色情小说之上”的家伙。不登台面,略嫌可惜。然而当时的大散文家爱德华-摩根-福斯特却在他逝世27天后的信里,如此说道:“他是我们这一代最伟大最富有想象力的小说家。”剑桥的评论家弗兰克-雷蒙德-里弗斯则说他的小说,代表“英国小说的伟大传统”。这种奇妙的冲突,恰好足以概括大卫-赫伯特-理查兹-劳伦斯——即DH劳伦斯——的文学人生。劳伦斯人生中的许多印记,都在《查特莱夫人的情人》里闪现:煤矿家庭;温婉有学识的母亲;拐带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的女人私奔;等候离婚;结婚……
《查特莱夫人的情人》这小说,若要一言以蔽之,并不难:年轻的康妮因为贵族丈夫克利福德瘫痪阳痿,于是与丈夫的猎场看守成了情人,同居,图谋提出离婚。许多读者,是冲着“禁书”字样来的。著名的性爱场景,奔放的肉欲,偷情的妻子——听起来很刺激。这大概也是同时代英国人的观感。但劳伦斯的野心,不止于此。
在小说中,康妮觉醒的肉欲,带有一种母性的、土地的色彩。一个斯文的女人,投入一个带有浓重口音的、“粗野的”猎场看守的怀抱,而且发现了生活的激情和乐趣。他带着恋慕的调子,描写康妮的动人形象:母性的温柔,对世界略带懵懂,在山林天风的呼啸中,找回自己的血气与灵魂。爱情是辉煌的,而爱的尽头是性。用性与爱将情绪蒸熏而起,进入他所擅长的抒情节奏。
劳伦斯对现代文明,有一种断然的决绝。他笔下的工业时代和煤矿,代表着他粗野的父亲,以及令大地变得丑陋又现实的文明。所以康妮与克利福德的对抗,可以理解为英国传统自然主义与现代文明的对抗,也是劳伦斯自己强调的:人类内心本能与机械文明的对抗。
作为一个自由撰稿人,以及一个普通的劳伦斯爱好者,本书是我第一次试图翻译英文长篇小说——我都不好意思称之为译作。2015年秋天到2016年春天的翻译过程中,不止一次地,我感受到了作为译者的绝望与惶恐:翻译能表达意思,而如劳伦斯这样诗意盎然的小说家,其或磅礴,或微妙的音韵,着实难以一一照搬。作为一个对文学、艺术、体育和历史等题材非常关注的写字的人,语言是我观察这个世界必不可少的。前阵子,我和“学词神器”沪江小D词典,做了一番对话,关于一个译者的进阶之路,希望对正在多语种学习的你有启发。